“我就想问一句，这个雪它是不会停了吗？”秦方一边费力把铁锨砸进已经冻硬的积雪下面一边抱怨道。
“其实也是你来的不巧，”听到她的抱怨老赵也停了铲子，“你没来的时候，半个月下不了一场大雪，自从你来了之后，一周连下三场暴雪。”
“那我的运气可真是‘太好了’。”秦方撇着嘴，看着脚下被他们从山洞口清出的还不足一个人宽的小道，又看了看前方宽阔大路上盖满的积雪，这得清到什么时候啊？
“话说，什么时候才用这个跑道来着？”
“不知道，这个得等临时通知。”老赵回答，“用之前一两天会告诉我们的。”
“那还不能提前准备，搞得这么神秘。”秦方小声嘀咕。
“指挥官的心海底针，猜不透啊猜不透。”老赵哈哈笑起来。
听到他的话秦方也笑出了声，她已经跟着老赵相处了近一周时间，这个驼背老头儿散漫、幽默，经常带着她偷懒，只要和他一起秦方永远都是下班打卡器前最早排队的人。最重要的是，老赵非常照顾她。虽然扫雪的工作很辛苦，但老赵总能从各处给她变出来点儿小玩意儿，今天是皮筋儿，明天是口香糖，反正都是些秦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。
“好了，好了，停下吧。”老赵看着天上又开始飘落的雪花，对秦方说：“又开始下雪了，一会儿又把咱们刚清出来的地方下满，回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秦方收了铲子，跟在老赵后面慢悠悠的往山洞走，她踩在自己刚清出来的小道上，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面前。
这个活儿什么时候才能干到头儿啊。她望着落到自己身上的一片片雪花。这得清到什么时候？
“唉，慢慢干，总会干完的。”老赵好像听到了她心里的话，边走边说。却在走进山洞后突然停下脚步，害得秦方差点撞在他身上。
“说实话，我还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
“什么？”秦方弯着腰，把下巴搭在铲子手柄上。
“拿着这个东西。”老赵递给她两张票子。秦方认出这是联盟内用来交换东西的物资票，老赵给她的两张上面都写着“棉衣票”。
“拿着这个东西，去食堂。食堂……嗯，让我想想，”老赵挠挠头，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，“食堂，东边的窗口，第二个门洞，进去，然后，我记得是……第二排的柜子，那儿一个人，去找他，把这个东西给他。”
秦方听着这仿佛特务接头一样的任务满脸疑惑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给他？”
“哎呀，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？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他，然后他会有东西给你，你把它带过来，下午再交给我。就这么简单！”老赵拍了拍秦方的肩膀，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？
虽然很奇怪，秦方还是接下了这个“秘密任务”。在中午吃饭时，她按照老赵的指示来到了那个约定地点，还真在第二排柜子后见到了那个神秘联络人。
那是一个五大三粗，满脸络腮胡的大汉，秦方到的时候他正靠着储藏柜抽烟。看着面前的秦方，大汉一脸疑惑。
“那个我师傅，老赵，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秦方把口袋里的物资票递出去。
大汉没有立刻接过去，而是先紧张地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，确定没人后才一把抓过秦方手里的票子，紧接着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报纸包好的包裹交给警方。
“小心藏好，千万别被别人看见！”他轻声说，把东西放在秦方手上后马上快速闪了出去。留下一脸懵的秦方独自在原地凌乱。
秦方掂了掂手里的包裹，很轻，好像是很多盒子，能听到盒子晃动摩擦间的声音。
什么东西？机密？我才来第一周就要接触什么重大机密了？
不过被报纸和胶带缠着的包裹秦方不好打开。她想了一会儿，脱下了反光马甲，用马甲包住包裹，抱着这个荧光小包袱，回了寝室。
“拿过来了吗？拿过来了吗？”
下午一上班儿老赵就一脸焦急的凑过来，秦方见惯了他平常轻松散漫的样子，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。
“拿来了，”秦方把小包裹掏出来递给老赵，“到底是什么？这么神神秘秘的？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这东西之于男人，就好比汽油之于发动机。”
这么一说秦方更好奇了，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？竟然还要在基地内部以物换物。
好在老赵也没想着瞒她，干净利落地在她的面前拆开。打开的瞬间，秦方期待的眉毛垮了下来，包裹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八盒香烟。
我就知道他让我干不了什么重要的活儿。看着老赵熟练的拿出一盒拆开包装点上，秦方在心里无语道。
看着秦方一脸无语的表情，老赵对她摆摆手，“哎呀，你年纪太小了，不懂男人的快乐。”
对，我不懂，我下辈子都不会懂的。
正如老赵说的，有香烟的男人就像是加了汽油的发动机，老赵下午干活儿都比上午有劲儿了许多。秦方一下午都看见他在前头积极的铲雪，感觉他手里的铁锹都被磨短了一截。
“不枉我对你这么长时间的栽培，”这是老赵下午说的最多的一句话，“你放心，从此在35区有我罩着你，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。”
秦方无语地点点头，已经不想再反驳他了，只是看着老赵满脸的皱纹和佝偻的背，心想咱俩还不一定谁照顾谁呢。接着继续用手里的铁锨把老赵破开的碎冰拢到路旁堆成一堆。
老赵还在继续重申他的“师徒共同体”长篇大论。秦方没加汽油，做不到像老赵那样不停作业，累的停下了工作，把工具往雪地里一插，手扶在上面休息起来。就在她环顾四周顺带伸懒腰时，突然发现他们后方的山洞洞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，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秦方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是谁，可惜距离太远还是看不到。只见那人就一直立在洞口，也不动，就这么静静地着他们干活，搞的秦方好生奇怪，于是对机械脑说：“拍照放大，我看看那是谁。”
“正在拍照。”秦方脑袋里“咔”的一声，机械脑熟练地剪裁出山洞口的人影进行放大。
放大后的图片依然很模糊，不过秦方能依稀看出那人戴着一顶帽子，像是……军官帽？
等等，军官帽！那不就是指挥官吗！秦方吓的直接从自己的铁锹旁弹开，马上对老赵喊：“师傅，那是指挥官吗？”
老赵对自己的师徒共同体的论文被打断颇为不爽，回头眯起眼睛看过去，“这个，我看看啊……诶，好像真的是他。”
“他怎么来了？”
“不知道”老赵收了铲子，对秦方说：“你先在这儿待着吧，我过去问问。”
看着老赵一步步走过去的背影，秦方心里又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，每次碰到这个指挥官准没什么好事儿。
一刻钟后，老赵再次回到了她身边，还带回来一个对秦风来说大难临头的消息。
“指挥官说三号通道后天就要启用。”
“后天……等等！后天！”秦风跳起来，看着她和老赵费尽心力才铲出的一条不到1米宽的小道，又看了看周围被积雪覆盖的宽广路面，他们的小道在这里就像是一只爬行在雪地里的小泥鳅。
“后天就要用三号通道，你是说，我们要在两天之内，把所有的这些……”秦方指着他们身后还没清完的雪地，颤颤巍巍地问：“把所有的这些，全部清理完吗？”
“对，”老赵点点头，“纠正一下，是明天一天就要清理出来，因为后天早上就要正式启用了。”
更坏的消息出现了。
作者有话说
第11章 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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