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第 4 章

午间太阳烈的很,闻疾问小二要了冰碗,在二楼窗边雅间落了座,鼻头还贴着片膏药,心不在焉撇着窗下街景。

这些天一通打听,也算是摸出了些大小事。京都外接着连绵的山,出行除了阵法就是山路,水路也开不下什么大船,按理说发展不出什么人口大镇,但京都人群熙攘,连妖也不少,却不害人抢掠,与凡人生活和谐。什么小说什么分区写过这种剧本?

“这都是为了帝君啊!”张嘴坐在闻疾对面,嘬了口茶,啧啧两声,说书那劲儿又要上来了。

“帝君?怎么又是帝君,你们这儿的皇帝?”闻疾瞧他两撇胡子上下一晃,说什么都真假参半似的。

"皇帝?那小子离京都远得很呢,就算想来,案前那么多芝麻大小事儿哪得空?"张嘴又喝下口茶,蹙着眉不满似的把盏一摞,咂巴两下继续道

“帝君乃九天之龙,祥瑞化身。京都原来就一小破村而已,叫什么小闻村。三千年前,帝君下凡至此救了不少人,据说留了不少神仙灵气,小闻村原先要死的,患病的,一夜之间好了个全,消息传到原本逃到外边的人耳朵里,一传十十传百,来的人越来越多,小闻村渐渐就大起来了。”

闻疾看他讲得颇为认真,也不像之前糊弄人的样,叫掌柜续了壶好茶,想让张嘴润润喉继续说,张嘴见状啪一下按下闻疾的手,抿唇看看闻疾又看看刚上来的小二,纠结似的开口:"....给我也上碗冰圆子。"

吃食上的很快,张嘴本想端着吃,临到嘴边放下,又拿起勺来矜持地吃了两口。

闻疾莫名似的看眼他:“你吃个冰碗啊这么纠结做什么?”

张嘴稍稍颔首回味似的点了点头,才心满意足的搁下勺,摆摆手悄悄话似的拉低了声;"我哥不让我喝这些,说这些小孩儿才闹着吃,伤身体啊!"说完又才想起什么似的追问:"真伤身体吗?你喝得多,有没有不舒服?"

.......闻疾当面端起碗咕咚吞了一大口,面无表情地瞧他。

张嘴也瞧不出他的鄙夷,吃了口圆子舒舒服服呼口气儿说了声舒坦,又继续说。

小闻村的福瑞是否真的存在?修士与妖都对此嗤之以鼻,小闻村偏僻陡峭,连鸟兽都少有,灵气原先就少得可怜,何来福瑞天降一说。

那些被家人送信叫回去的青年力壮,却当真没再回来,偶尔举家出来旅行,行囊倒是一次次丰厚,带回去的东西也越来越贵,外边的人将信将疑,或多或少跟着去了几次,竟真走上好运,家中缠绵病榻的小儿也好了起来。

小闻村慢慢聚集越来越多的人,神乎其神的福瑞之气也吸引起修士与妖来,周遭的林子与荒地也开垦置宅,渐渐热闹壮大起来。

据说期间也因修士争抢凡人地盘闹过事,不出几日那家修士竟被一股无名力量屏蔽在外,再进不去小闻村。原本被抢了地盘的几户人家大喜过望,说是帝君有心,听见了大伙心愿,将无耻之徒赶出了小闻村。

此后诸如此类的事发生了好几次,帝君能闻人心渐渐就在大伙心里定了形,修士与妖修也被作恶的下场整治了个遍,小闻村慢慢安定下来,修士与凡人和妖修和谐处在了一地,百姓敬畏帝君之心,改叫小闻村叫京都,但城门口那块牌匾,谁来了都没法子拆下来,改字也不行。老人们说,帝君执意要用小闻村几字,不得再改。

“这名字..也不太气派吧。”闻疾说,看着张嘴把最后一口冰丸咽下。

张嘴不可置否的点头。“神意难测,但京都总归被外人叫惯了,这地儿也就留了两个名字。”

“那这位帝君喜欢游历人间,听书听曲的传闻呢?”

张嘴偏头瞧着窗外不远处客栈,没在门口瞧见熟悉的人才安心回头,冲闻疾竖起食指:“一碗冰丸子。”

闻疾嘴角微抽,瞧着张嘴那略带狡猾的正气脸满腹疑问,你一个中年胡茬男爱吃什么甜食??

小二端上冰碗以后,张嘴才又喜滋滋的开口:“京都以帝君出名,自然也是帝君信仰最重的地方,如若不是地势过偏,山路水路不好开发,怕早成主都了。

这地方对帝君崇拜高的不行,每年大大小小以帝君庆祝的节日都有好几个,少不了上供。早些时候有不懂事的稚童在供台上边放了些书,那些书本读物竟众目睽睽下真消失了。京都为首的几家仙门也效仿此法,偶尔甚至能与帝君取得联系,后来专设了个布告栏,上边除了律法公告,偶尔帝君大人亲笔书写的布告。”

张嘴说到这眉毛高扬,活久见似的直说神奇。

“前些日责令修改的城上允许飞行的律令,就是大人亲笔书写,你没去瞧?嗐...金光闪闪啊!光瞧着都让人觉得心里边舒服。”

闻疾略带窘迫,难道因为自己摔太惨了?

“...你们帝君这点神秘感都不保持啊?”

张嘴捻着一点翘起的胡子边,哈哈笑了两声:"起先以为是修仙家糊弄人的手段,后来几家书行新书开售,也当着大伙的面儿消失了,京都浸润帝君福泽已久,那些字自帝君手下而生,那些字凭咱们凡人看都自觉其间气息,这事儿就传开了。"

还是个书呆子?闻疾想。

“传说就是这么传这么演变,谁知道书究竟谁拿了去?”张嘴不以为意,拢了拢袖口对着嘴一擦起了身。

“真得走了,下次再有冰碗,我还来同你说道。”

闻疾付了帐,闻言探究般问他:"我方才就想问,你出来吃点东西怎么做的鬼鬼祟祟的,家里妻儿管的严么?"也不过是吃点零嘴,何至于此?

张嘴抓了把桌上糖块往衣襟里头一塞。“我哥管的严。”说完贼似的猫着头就走了。

谁???闻疾快步走到门边去瞧,看着张嘴急匆匆地往客栈那头走了。这么大人了,哥也该三十好几成家立业,还管这么多?闻疾剥开一块糖喂进嘴里,摇摇头出了店。

夜里偏凉,闻疾从前熬惯了,睡不着觉,开了窗往外边瞧,京都太大,却没什么过高的建筑,从他的厢房往外边望,还能雾蒙蒙瞧见远处连绵一片的山峦,连着一片云雾,越看越不真切。

来到京都也好几天,闻疾恍惚的感觉还是很重,尤其是对白烛的消息仍旧一无所知。床边落了片叶子,闻疾垂眸盯着发呆,好半会忽地想起张嘴说的那些传闻。帝君无所不知?

闻疾若有所思瞥了眼天上的月亮,躺回床上瞪着眼瞧天花板。应该怎么问帝君?在心里边提问就行么?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也行?在心里边叫了好几声帝君后,闻疾秉持有备无患,准备充分些的想法,起身到柜边翻出这些天采买的纸笔,郑重带到桌边,怀着十二万分敬重的心情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。

“您好,帝君,请问您知道白烛吗?”

不对,这种事肯定是要问相关部门吧!?帝君也不是事事都要知道吧,闻疾又把这张纸揉成团扔到一边,重新郑重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。

“您好,帝君,十分重要十万火急困扰我十几年的心魔,需要您的解惑。”落笔,闻疾仍觉不够,又补道

“千真万确。”

秉着连快递上门取件都要等半小时的务实理念,闻疾将写着心愿的纸工工整整摊在桌面,心中默念几声帝君后,心安理得掖被睡觉了。

大概是睡前并未合窗的缘故,更深露重,夜里闻疾蹙着眉拢了拢被子,觉得冷了。迷糊间想起来关窗,费劲睁眼却瞧见一只拢着衣袖的手,拢着衣袖的那只手将将合上窗叶。

......在做梦吗?闻疾脑子生锈似的转了好几轮,干瞪着眼瞧着眼前下垂的衣襟,知道衣襟的主人直起身子,发丝垂落间,鎏金的眸子落在闻疾脸上,即使是夜里似乎也有暗光流转,叫人忍不住臣服。眸子的主人瞧见闻疾睁着眼,动作间微顿,随后又为闻疾将被子提了提掖至胸口。

“...夜里湿气重,莫要着凉。”

.....气氛凝滞在此,闻疾瞧着这双熟悉的眸,想起这是在说雅楼为自己解围的那位公子,但眼下这个情况是...?闻疾眨眨眼,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,凭此人气质,也不像夜闯他人住处的流氓,从那天的场面来看更不是缺钱劫匪之辈,到底是做什么?将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从未为闻疾提供过遇到这种事的解决办法,但他也不想气氛一直如此尴尬,脑中不停思索法子时,面前的人先开了口。

他好似比闻疾这位被夜闯的人还要紧张,抿了抿唇,从袖口里掏出张纸来,借着妖身,闻疾瞧清了那是睡前他写的心愿条,只听身前人开口,藏着些高兴又压着矜持的冷静。

“我听见你找我了,所以来见你。”

...我找谁?短短一句话在闻疾脑中卡了壳,消化不能,好半晌才逐渐冒出荒谬的猜测——眼前人难不成是那位喜欢听别人心声的京都帝君?

片刻的沉默,在闻疾头脑风暴的同时,眼前的人却似乎有些紧张,见闻疾不说话,又补充道

“信我第一时间就收到了,只是...只是我素日于衣着了解不多,多犹豫了会...这会才来见你。”

帝君身边亲信单九秘闻:帝君近日心情不佳,夜里突然叫醒一众部门头儿看他换衣服并做百字评价,三更夜里急匆匆往京都说文客栈去了。

作者有话说

第4章 第 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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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烛
连载中小白睡醒没 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