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大哥,你踩到她了

刘倩每天忙忙碌碌,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喜欢的自由职业——婚庆摄影师。

其实她拍出的作品有很多获奖了,在摄影圈也小有名气,但为了低调,还是决定暂时不用艺名。

沈曜跑步回来,刘倩刚出屋,打着哈欠,睡眠不太足的样子,知道她是闲不下来,沈曜眉心微微蹙着,说:“又不是没钱”

刘倩去饮水机下接了半杯水,灌下肚才说:“爱好,你不懂。”她可太喜欢见证爱情了!

沈曜嘴角抽抽,简单洗漱,回屋换衣服了,他是不懂,反正他说什么刘倩也不会听,刘倩只会听沈志鹏的,在这个家沈志鹏是说一不二的。

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,沈曜跨上背包,准备去上学了,刘倩也准备回去补觉了,不忘叮嘱他:“茶几上钱你拿着,和一柠打车去。”

沈曜扫了一眼,没去拿,说:“我有钱。”出门了,他还不想那么招摇,已经招了6个媒人了。

刘倩让他们一块上学,就一块走,沈曜仗着自己腿长,致使温一柠在他身后几米远。

温一柠说:“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,我以前也是自己上学的。”

沈曜没回头,洋撒撒几个大字隔空飘来,“顺路而已”

“哦”温一柠又小跑几步追上他,气息不太匀,“穿白鞋,挤公车,容易脏”

沈曜不以为意,微微仰起下颚,露出8颗牙齿,“白色的,好看。”

实在是没挤过公车,不知道其威力。

温一柠微笑,确实挺好看的,晨曦徐徐拉开帷幕,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,穿过小区,抵达公交站。

温一柠深吸一口气,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。

公交车慢慢悠悠进站,仿佛并不知道它将要面对什么,大爷大妈拎着小包推着车,生龙活虎的抢座位,悲催的学生们还要跟大葱土豆抢地方。

只因这路公车路过早市,大爷大妈不嫌辛苦,你能上去我也能,谁让下一趟要半个小时呢。

她小小的的身影很快被淹没,但能看到沈曜在离她很远的地方,清清冷冷站在窗边,耳朵上挂着白色耳机,和周围纷扰的人群分隔开。

正是夏季,车厢里味道并不好闻,温一柠纵使习惯了,心里也闷闷的,司机满头大汗,高喊,“再往里挤挤,还有学生没上去呢!”

又过了几分钟,车子发动了,速度并不快,但总算空气流通一些。

晃晃悠悠10来分钟,温一柠说:“下车了!”第一声,沈曜没听到,温兮云放大了声音,这回他听见了,跟着人群下了车,眉头皱得死紧。

沈曜揉着肩膀,晃晃头,保持清醒,毫不意外的看到小白鞋上多了黑黑得鞋印,还不止一脚,而温一柠的鞋是黑色的,上面是土黄色的印子,彼此彼此。

看到自己小白鞋的盛况,他有些恼,咒骂一声,眼里直冒烟。

温一柠拿出一条手帕,浇了水润湿,递给他示意他擦擦鞋。

沈曜看了两秒,温一柠解释:“是干净的”

沈曜还是没接,温一柠又说:“是专门擦鞋的。”

沈曜这才接过来,黑色的印记终于变浅,但还是有浅浅痕迹,把手帕又递给温一柠,温一柠擦鞋的动作可熟练得很,沈曜突然开口:“你以前都是这么上学的?”

温一柠点点头,站起身,“是啊,只有这一路公车。”边把手帕叠整齐,装到一个卡通袋子里,最后又放进了书包夹层。

沈曜又不说话了,跟着往前走几步,突然愣住了——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。。。

温一柠笑呵呵的解释,“这都是学校的地,今年我们种的。”

沈曜甚至觉得有点惊悚,“你们学校让学生种地?”

温一柠说:“是劳动课,不过高三没有劳动课。”

沈曜心里直翻白眼,表示不敢苟同,坑坑洼洼的小路,路边杂草丛生,两边是高高的玉米,沈宴觉得这环境可以参加荒野求生了,会不会突然窜出来一条蛇之类的生物。

金色的阳光照在面前的四层小楼上,整个校园没有原来的体育场大,沈曜轻叹气,看了一会来往的学生,银白色的旗杆立在教学楼前,红旗飘扬,是唯一熟悉的地方,沈曜说:“放学就在这里等,比较显眼。”

“比较显眼”四个字说的重,像是刻意的解释,温一柠说:“好。”

老旧风扇在教室里呼呼的转着,阳光从窗外洒进来,照在白衣少年身上,是微黄的光晕。

他背对着同学,身形长而挺拔,在黑板上洋洋洒洒,写下两个大字——沈曜。

笔力苍劲,从容不迫。

他转过身,放下粉笔,薄唇轻启,“同学们好,我是沈曜”简短的几个字,吐字清晰,字正腔圆,他完成了自我介绍。

在老师略为诧异的目光中,他缓缓地笑了,“老师,我坐在哪里?”

徐徐绽放的笑容,又像暖阳的化身,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。

戴眼镜的老师镜片一闪,才伸出手指,指了指窗口第三排的位置。

沈曜浅浅颔首,回到指定座位,一举一动仿佛从漫画里走出的少年。

窗外知了叫个不停,老师也在台上喋喋不休,木桌子上好多划痕,基本都是“谁谁谁我爱你”

沈曜再次轻叹口气,有些认命。

发了新书,沈曜以最快速度把桌布套上了,讲了班规,认识了几个新同学,拖到中午,总算放学了。

温一柠等在国旗下方,正值午时,太阳刺目,温一柠下意识的眯起眼睛,寻着某人,只见影影绰绰的人里,一人向她走来,遮住了刺目的阳光。

温一柠仰头看他,总算看清他的容颜,高挺的鼻,纤薄而红润的唇。

他正认真的看着她,漂亮的眼中映着小小的自己,温一柠心跳变得有些奇怪。

那一瞬间,她想的居然是早上沈曜说得话,其实不在国旗下,她也可以一眼看到他。

不自然的错开视线,微风徐徐,热意消散几分,温一柠微微一笑:“你们也放假?”

这话说得很多余,沈曜没回答她,收起打量的目光,松口气道:“我还以为认错人了,吓我一跳,走吧。”

“哦,走吧”温一柠向前迈步,竟有险些同手同脚的尴尬。

他走的还是很快,温一柠可以看着他的背影,公交车回去的时候很顺畅,座位也很多,只是两人隔得很远。

第二天正式开学,公车就不在沈曜的考虑范围了,只是也巧了,等了好几分钟也没等来出租,路过几个板滴车,沈曜都很拒绝的摆手,最后没办法,又和温一柠上了人挤人的公交车。

又一声熟悉的大嗓门,“再往里挤挤,还有学生没上去呢”

一个推力,大哥向前一步,直踩在温一柠鞋面,她痛的要掉眼泪,直呼,“大哥……踩到我了……”

人群熙熙攘攘,没人注意到她,正窘迫之际,一个身影挤到了这大哥身侧,表情很凶的说:“大哥,你踩到她了。”

那大哥似才有察觉,移开脚,看到一个十分清晰的印子,然后抱歉的转了个身。

温一柠动动脚趾,还好还在,便笑着对沈曜表示感谢,眼睛还是红红的,沈曜不理她,侧过身。

她的前方正好是沈曜的书包,很好的把她隔离出来,一股清香萦绕鼻尖,茶香悠悠,似青柠。

痛意消散几分,温一柠便小心翼翼的打量起面前的人,头发黑黑的,碎碎的,很清爽。

沈曜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,右手正在摆弄一个白色的小机器,潇洒随意的很。

他不上早自习和晚自习,所以温一柠每次能看到沈曜的时间只有周一的早上,还有周一的体育课。

其实温一柠第一次上课就发现了,原因实在是他太过瞩目。

健硕高大的身形,阳光下皮肤白白的,粉白色的半袖,类似篮球服样式的假两件,宽宽松松,下身是同样的运动短裤,一双粉紫色的运动鞋,踩在泥土满天飞的操场上,一出场,几乎就吸引了全部的关注。

是一尘不染的高贵。

沈曜穿着一身她不懂的名牌,毫无预兆的,也真真实实的踏入她一潭死水的世界,只知道他一出现,似乎其他的男生都被衬成了……‘糙汉’,其中也包括……她。

解散后,沈曜没有去打篮球,戴上耳机,在树荫下,以树枝为笔,以大地为画纸,两只手还时不时框起来,形成长方形视野,眯起一只眼睛,很认真的样子。

“一柠,你也在看他么?”

温一柠回过神,微笑,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,其他人接过话,“他好帅啊,阳光又帅气,真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!是新来的转校生吧!”

潘玉书瞬间来了精神,一门怂恿:“那你去追啊,追到手你就是公主了!”

戴着眼镜的女孩,像个小书生,她答:“不行不行,追不到,追到了也把不住啊”她手里拿着柳条,像教书先生一般,很有道理的晃着头,缓慢道:“子非我良人,亦非我追寻。”

玉书奇怪:“他怎么不去打篮球啊?”

温一柠笑笑,想他恨不得一天洗8遍澡,让他打篮球,太难为人了。

一个微胖的男孩,从球场过来,大臂一挥,直接搭在他肩膀上,对着几个驻足的女孩子,洋洋得意道:“我哥们!”

沈宴僵硬着血液,扯下耳机,捏出两根手指,拽住他的衣袖,甩开,“拿开!”

周皓使劲嗅:“刚洗过?你闻闻”

经过几天的相处,他知道沈宴这人有淡淡的洁癖,特意洗了手才过来。

沈宴梗着脖子,皱眉远离,“别影响我画儿。”

周皓悻悻:“怕你无聊才特意过来陪你的,你就这样对我?”又一低头,发现他画的是校园,抬头从这个视角看过去,倒像是缩版,也认真了语气,竖起大拇指,“沈曜,你行!”

沈曜恨不得离这个脑袋越靠越近的人八丈远,重新戴上了一边耳机,紧皱的眉宇倒是稍稍舒展开,“想看就专心看着,别凑那么近!”

“听什么歌呢,给我也听听”周皓拿过另一支耳机,戴上,只觉得音质好到爆,就像歌手在耳边亲唱一般,沈曜默默把耳机从右耳朵换到了左耳朵,又悄悄分开了肢体接触。

“这是什么机器,赶明儿让我爹给我也买一个”

沈曜被这个‘爹’一词惊到了,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物件,递给他,“mp3”

“这是什么……?”周皓没听清,发出疑问,把小机器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,小小的一个,要看出花来。

沈曜沉浸在笔下,回答有点敷衍,重复道:“mp3”语速放慢了一些,确保他能听清。

他又顾自摆弄了一会儿,换歌贼溜,沈宴微微蹙眉,却也没说什么,知道这人自来熟。

到后来才知道,那是日本的一个品牌,售价大概3000左右,在温一柠还没有随身听的时候,而随身听只要30元就可以拥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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