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了个人，有可能吗？
杜衡想起村里的丧葬习俗，很多流程环节都是为了更好地把逝者的魂魄送走。如果没有，那么在一些情况下，比如八字相冲、小孩孕妇、特定的时辰之类的，魂魄会附在生者身上，或者伴随生者生活。
那些人家一般都有运势衰减，麻烦不断。
可杜衡觉得，石兰变后他才感知到自己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，不管在做什么，总有另一个人处处为他着想，他……也牵绊着对方。
说起来，自己是变得更幸运了呢。
石兰在杜衡眼前挥手：“嘿，回神了。想什么呢，这么入神？”
杜衡抬手覆到面前人的脸上。
面颊红润，肌肤细腻白嫩。手掌传来温热柔滑之感。
让人流连。
“你是吗？”他痴痴地问。
石兰懵：“是什么？”
看着那清亮有神，满是茫然的杏眼，他说：“我的福星。”
“我是！”女孩答应得很干脆，“我当然是！你的福星，你的幸运女神。你信不信，我就是来拯救你的。”
她自信飞扬，笑起来像在发光。
想要伸手抓住，攥在手心里，只看他一个人。
杜衡忍不住靠近，再近，呼吸可闻。
那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终于哑了声，它就在他眼下，在他唇边。饱满润泽，像晚春的樱桃，像清晨的花瓣。
脑中闪过一个词，一亲芳泽。此时此刻，他有些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和用字的妙处。
头部下压，他想尝一尝那樱桃，赏一赏那花。
轻轻印在唇角，像试探，她没有躲……
石兰是有机会躲的，她也以为她会躲，在他的瞳孔里全是她身影的时候。
可她没有，在杜衡靠近的时候，她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。
然后，身体被本能接管。
这一刻，石兰才知道，自己是喜欢这个男人的。不是对于纸片人男神的追逐痴迷，而是女人对男人。
原来，心带爱意时，亲亲是会上瘾的。
谁能想到呢，石兰以前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挺不卫生的。
唉，原来，美色就是这样误人的。
石兰靠在杜衡怀里把玩他的手指，男人的吻在她额际流连……
这天之后两人之间的亲密值明显提升。
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，就是一种感觉。那种心贴心的感觉。
连李霞都看出来了。
还语重心长劝慰过石兰，大意就是搞事业比处对象更重要。
这姐们儿的想法是对的，但如果适用对象是杜衡的话……不听不听，我男朋友是最好的。
从纸片人，追到真人，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？
搞钱重要，杜衡也重要。
石兰不做选择，全都要抓牢。
有一天，杜衡没去小摊吃盒饭，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。
石兰问他的工友，也都说不知道，说上午就没见到，以为请假了。
石兰有点心焦，看这情况大概是出门时就遇到了什么事儿。
这就是没有移动电话的弊端，她根本做不了什么。
不过也只是有点焦虑，倒不是很担心。毕竟是男主，不会这么莫名其妙遇到坏事，剧情点都还没开始呢。
除了等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这一等，等到电影院前的爆米花摊子收摊都还没回。
这时，对于男主光环的理论石兰已经有点动摇了，可此时黑灯瞎火，也无处找起。她打定主意，如果天亮以后杜衡还不回来，她就去报警。
快凌晨一点时，石兰听到屋外有动静，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。
提了把菜刀，靠近窗户往外看。
是杜衡！
石兰赶紧开门。
“是不是担心坏了？”杜衡快步走来，“早上出门就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。”
“也不知道叫人带个信儿回来。”石兰埋怨。
“是我的错，确实没来得及。”
石兰也不纠缠这个，关心到：“这是去哪儿了，怎么还换了一身西装？”
说起这个，杜衡难掩兴奋神色。摸出一个信封给石兰：“看看。”
手指捻了捻，感觉像是钱。果不其然，倒出来一数，居然有两千。
石兰：“哪来的？”
“吴哥要见客户，对方中文不好，临时找不到翻译。我早上出门碰到他发现他正愁呢，就毛遂自荐。结果很满意，晚上还陪客户去ktv完，所以回来晚了。这是吴哥给的奖金。”
还有这种好事？
石兰不吝夸赞，等等，她好像忽略了什么。
“你刚刚说去了ktv？”石兰假笑，“玩得开心吗？”
她可这个年代好像这种娱乐场所尽是声色游戏。
杜衡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，还抱怨呢：“还不是打工，那里噪音大得很，说话都得凑到耳朵边上才能听得清。我还要在吴哥和客户中间传话，可累了。还好后面大家都喝大了，直接略过我鸡同鸭讲我才能休息一会儿。你听，嗓子我哑了我。”
“听说ktv里有各种风格的美女服务员，美得各有千秋，服务范畴还挺广。”石兰慢条斯理。
杜衡这才有回过味来。
“吴哥确实是叫了一些女服务员，可我专心工作赚钱呢，都没看清楚那些人长什么样。再说我一打工仔，别人也不会理我，我可不知道有什么服务。”
“呵，你还想体验服务？！”石兰音调拔高。
“怎么就说不清呢。”杜衡可急了，“兰兰，你要相信我。我以后一定不去那些地方。”
石兰瞪他一眼，把二十张钱装回信封，揣到自己口袋里：“没收了！以后挣的工资都要像今天这样交给我，留你手里还不知道会被谁骗去。”
杜衡忙不迭点头：“好，都给你。等你给我发零花钱。”
又摸摸荷包，摸出几个黑黑红红的东西递去：“这个给你。”
是一颗不大的山竹和两颗有点焉巴的荔枝。
“哪里来的？”
杜衡：“在ktv拿的。那种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去得起的，就比家里菜盘子大不了多少的一盘子水果，居然要198一盘。这是吴哥让我吃的时候，我拿了放兜里的。带给你尝尝，以前只在书上看到一骑红尘妃子笑，今天倒是见到真正的荔枝长什么样了。这个大的不知道是什么，我也没好意思问。”
他把水果放石兰手里，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了，还挺高兴：“今天在商场现买的，吴哥说也送我了。”
石兰看着手里被他珍藏着带回来的几个水果，心绪复杂。
她都忘了，受交通环境和保鲜条件限制，水果和特产具有很强的地域局限性。
不像30年后，到全国各个地方去旅游，见到的商品基本都是一样的，连去国外，看到的还是made in China。
这几颗水果还带着杜衡的体温，连他都没吃过，却巴巴地给她带回来。
“这是山竹。”石兰说。
“咦……你认识？”
石兰拉杜衡坐下，给他讲山竹和荔枝怎么剥皮怎么吃。
“这山竹的包萼已经泛黄了，算不得新鲜，你以后要是自己在哪里买记得挑包萼是绿色的。别看它长得好像挺结实，剥皮特别简单，你找到肚脐眼轻轻一捏，就开了。”
杜衡新奇，听得认真：“真开了，像大蒜。”
石兰笑：“也像猫爪子……”
“？？？”
“下次看见猫了再给你讲这个梗。喏，尝尝。”
这山竹虽然不新鲜，但还没坏。
杜衡尝了一小瓣：“原来是这个味道，酸甜酸甜的……我尝尝这皮是什么味。”
石兰阻止不及，就见他呸呸两声：“比木头还难吃。”又庆幸，“还好我没在当时吃，要是我一时脑子没转过来，直接咬，那可要丢人了。”
像是想象到了那场景画面，杜衡把自己逗乐了，笑了半天。
石兰并不觉得好笑。
她继续剥荔枝，分了杜衡一颗。
“你要找到它的纹路，剥起来轻而易举，不然坑坑洼洼，满手都是汁。这汁掉衣服上特别不好喜。”
杜衡模仿成功，还夸她：“你比吴哥剥得都好。”
石兰挑眉：“那客户呢？”
杜衡低头：“他是女服务员剥了喂他的。”
石兰：“……”
好叭，她就多余这么一问。
“学会了？”
“学会了！不过……”
石兰：“想说什么？”
杜衡摸着肚子笑得心虚：“没吃饱，饿了。”
又获得一枚瞪眼。
石兰：“那你不早说。我还在这跟你墨迹这么半天。等着，给你煮碗面。”
有条不紊地配着汤面的调料，石兰却在想着其他事。
之前是她忽略了，国情如此，不论什么行业，吃吃喝喝少不了，娱乐圈更甚。杜衡以后去了娱乐圈，免不了在席面上碰到不认识不会吃的东西。
他是否会因为这些不懂而无意间出错被人嘲笑呢？
原著中对这些没有着笔。
可她作为一个地地道道吃货，她的男朋友如果因此被人取笑，那就是她的不称职了。
下阶段目标：带男朋友见识产于祖国大好河山里的众多美食美物！
作为资深吃货的男朋友，他应该具备他的素养！
石兰以为，杜衡会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荔枝和山竹，还熟悉吃的技巧。她也提前准备好的回答的借口。
但是他没问。
直到他吃碗面准备回隔壁睡觉时他都没问。
他不问，她可是有好奇心的。
石兰：“你的英语口语很好？”
要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去做翻译呢。说起来他只念完了高中而已。
杜衡朝她笑，右手放上左胸，微微倾身：“Miss Shi, can I have a good night kiss before I open the door and go out？”
作者有话说
第31章 诈骗犯决心做好人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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